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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四年甲戌歲、民國二十三年,二十一歲甘珠佛爺說:「我又到正藍旗察哈爾其他地方訪問,並且在那裡住了很久。」

一九三五年乙亥歲、民國二十四年,二十二歲甘珠佛爺說:「這一年我接受了東北內蒙古巴爾虎地方檀越們的邀請。我們在路上經過了烏蘭察布盟的幾個旗,察哈爾幾個旗之後,就進入了錫林郭勒盟……。尤其是我們必須經過的索岳爾濟山塔本薩拉地方,更是三個勢力的觸點。它的南面是我們自己,北面是蘇俄控制下的外蒙古,東北是日本佔領下的呼倫貝爾,所以這裡的情形雖然沒有什麼動靜,可也相當緊張……。

我們在呼倫貝爾巴爾虎的一段時間,過得非常愉快。只是這時日本人已經佔據了那塊地方,雖然我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干預,總是覺得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回程的時侯,我們不願再走向外蒙古交界之地,一則我們不想冒險,二則也怕日本人找我們的麻煩。所以不得不搭乘火車。自滿洲里經海拉爾到長春,這時長春已經成了所謂"滿洲國"的首都"新京"……。

這一年冬天,我是在多倫諾爾過的。那時這裡早被日本人佔領了。他們將以這裡為據點,向內蒙展開攻勢。我們雖然與軍事政治無關,但是夾在雙方敵對的第一線上,真是太難應付……。多倫諾爾的寺院是我的根本,我不能不來……。可是一住下來,就覺到日本關東軍方面的特務活動,使人無法安靜禪修,所以不得不躲開這裡。到察哈爾的正白旗住下。那時我們在西部內蒙的寺院五當召,也因蒙古自治運動而引起的綏遠強人"傅作義"與蒙古政治領袖之間的衝突感到憂慮。」

一九三六年丙子歲、民國二十五年,二十三歲甘珠佛爺說:「這一年我都在察哈爾到各地旅行,一面為人占卜,一面為人醫病,有時也主持各種經會。我在這一段時間,主要的計劃是儘量把正法的福澤,廣佈於一般民間。一個佔有重要地位的"呼圖克圖",其工作之一,是接見各地來的展拜者。他們多半是鄰近的僧眾和男女老幼。我作的事,蒙古語叫做mörgöl tabikh,這可以勉強的翻譯為"接收叩拜"。他們一來,就很虔誠的跪在我的面前,要我按手在他們的頭上,作為祝福和拔除不潔的象徵……。」

一九三七年丁丑歲、民國二十六年,二十四歲甘珠佛爺說:「這年我在察哈爾正藍旗,夏天陽曆七月七日,發生了"盧溝橋事件",從這個事件擴大而成的中日全面戰爭,給蒙古和我自己帶來了最大的不幸。不久,由蒙古通華北的重鎮張家口陷落了,接著歸綏和包頭也陷落了。這使我們在西部內蒙古的寺院"五當召",也進入了日本的控制之下。雖然他們並沒有馬上就採取積極干預宗教的政策,可是我們總覺得有些壓力似的。在這一段時間,我們的祈禱,總是希望重現和平,更祈求生靈少遭塗炭。等到軍事行動過去之後,我才回到多倫諾爾。」

一九三八年戊寅歲、民國二十七年,二十五歲甘珠佛爺說:「春天,我去張家口住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搭火車經包頭回到五當召去。那年冬天,"定濶爾、格根"得到了最高格西的學位。為了這件事,五當召舉行了很大的慶祝,也有不少的節目。」

一九三九年己卯歲、民國二十八年,二十六歲甘珠佛爺說:"元尊法師"接受了"定濶爾、格根"和我自己的請求,自昭烏達盟奈曼旗西來五當召,給我們教經。"元尊法師"在經學上的造詣是非常有名的,他不當有,也從不參與政治,實在是一位令人景仰尊敬的法師。他本來就是我的老師,當他回到他故鄉奈曼旗的時候,定丕喇勒、喇蘭巴做我的老師,這位老師也是奈曼旗的名僧,有最高經學學位喇蘭巴。他不僅經學深,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位轉世寺主。就俗世關係來說,他還是"奈曼王"的弟弟。」

一九四零年庚辰歲、民國二十九年,二十七歲甘珠佛爺說:「我又從五當召察哈爾正藍旗回到多倫諾爾。這時我們已經重修了前幾年因漢地土匪"劉桂堂"的搶劫而遭到破壞的房舍。這是一件很大的修復工程,我們僱用了好多漢地工人作土木工程,至於室內修復、油漆彩畫、佛像修理和若干鍍金工作,都由我們僧眾自己作的,結果成績甚好。」

一九四一年辛巳歲、民國三十年,二十八歲甘珠佛爺說:「春天,德王忽然在錫林郭勒盟貝子廟,召開一個沒有日本人參與的秘密會議。聽說他們除討論了蒙古人今後的政治問題、教育問題之外,也討論了對於宗教應興、應革的問題,研究怎樣整飭寺院的制度和規律,淘汰未曾學經的喇嘛,使之還俗。在這場會上,沒有人反對這項原則。於是決定了凡家中有一個獨子,他必須還俗;弟兄三人者,只許一人出家;弟兄五人者,許可兩人出家;其餘一概勒令還俗。喇嘛一律要參加考試,凡是經學不及格者,一概勒令還俗。這一次的秘密會議,使日本人大為驚慌。蒙古人在這方面,真是不錯,與會之人沒有一個把討論內容透露給日本人的。這樣又引起了一場風波。這一年我繼續留在多倫諾爾主持各種經會。

在這年冬天,日本偷襲珍珠港,與美國進入交戰。我們對這樣的世界大局……不能作正確的判斷。不過我們總覺得日本人做得太過分,也由於已往英、美的印象,覺得勝利似乎是不在日本人方面……。我想是認為日本的擴張,實在是為後來共產黨佔據蒙古和整個中國鋪了路……。過了幾個月後,日本人橫徵我們的牲畜和畜產品,如皮革、羊毛等等,來補充他們軍事上的不足。物資的供應,如布匹、磚茶和糖類愈來愈缺乏了。許多蒙古領導人物也感覺到日本對美國的戰爭是不聰明的,是自取滅亡的戰爭。他們已經覺得有想一想日本失敗之後的局勢,和維持蒙古生存計劃的必要了。」

一九四二年壬午歲、民國三十一年,二十九歲甘珠佛爺說:「我又受到在巴爾虎僧眾和檀越們的邀請,主持時輪金剛法會。這個法會是我先世、第四世"甘珠爾瓦、呼圖克圖",和兩位巴爾虎法師"官布、多爾濟""仲奈"所創立的。為了這個法會,還決定完成一個Duingkhor loilung的鑄造,這可以譯作"時輪金剛城"。這個工作由多倫諾爾一個有名的佛像銅器店大成玉承包下來。"時輪金剛城"它除了象徵佛世界之外,也拿它來作一切法儀的中心。我們這次所做的Loilung,恐怕是全世界第二個最大的;第一個最大的,是在西藏拉薩。我們的這一個也就成了全蒙古最大的一個。我的先世在巴爾虎創立這個法儀之後,到這時已經三十六年了,其間經過了朝代的更換,民國肇造,呼倫貝爾的獨立,牛兒年(一九一三年癸丑歲)的動亂,日本的侵略。這時我也已經二十八歲了,這項鑄造才告完成。

我的老師"元尊法師"協助我,一同來作主。同時還請到二十名呼倫貝爾當地的喇嘛來做我的助理。還有從五當召跟隨我來的喇嘛,也都是屬於時輪金剛學院有學問的僧侶……。

這個法儀除有配合時輪金剛法會深密的意義之外,還有祈求和平、禳除天災人禍之意。那時在呼倫貝爾正在缺雨,旱象將成,當這個dulsum做成之日,果然降了大雨,災象全除……。

這個法會歷時七天。之後,我還在那裡留居了一個多月,才經哈爾濱、長春、瀋陽、北平、張家口,回到五當召。」


十七世甘珠爾瓦、呼圖克圖 (阿旺.羅布桑.丹必.尼瑪)    第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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