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銘。 至道無難。惟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毫釐有差。天地懸隔。不識玄旨。徒勞念靜。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舍。所以不如。不用求真。惟須息見。纔有是非。紛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由境滅。境逐能沈。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原是一空。一空同兩。齊含萬象。 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智者無為。愚人自縛。法無異法。妄自愛著。將心用心。豈非大錯。夢幻空花。何勞把捉。得失是非。一時放卻。眼若不寐。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狐疑盡淨。正信調直。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非思量處。識情難測。真如法界。無他無自。要急相應。惟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忘絕境界。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慮不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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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祖僧璨大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初以白衣謁二祖,既受度傳法,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屬後周武帝破滅佛法,祖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至隋開皇十二年壬子歲,傳法道信。後適羅浮山,優游二載,卻還舊址。逾月士民奔趨,大設檀供。祖為四眾廣宣心要訖,於法會大樹下合掌立終。即隋煬帝大業二年丙寅十月十五日也。唐玄宗諡鑑智禪師、覺寂之塔。出家前曾得風疾,後雖治癒,然頭髮脫落殆盡,未能復元。故舒州人稱其為赤頭璨。著有《信心銘》傳世。
將罪與懺
北齊天平二年,師年踰四十,尚未出家,禮二祖慧可曰:「弟子身纏風恙,請和尚懺罪。」祖曰:「將罪來,與汝懺。」師良久曰:「覓罪不可得。」祖曰:「與汝懺罪竟。宜依佛法僧住。」祖為剃髮云:「是吾寶也。宜名僧璨。」
潛居
師執侍經二載,疾漸愈。祖(慧可)付衣法,曰:「汝受吾教,宜處深山,未可行化,當有國難。」
師曰:「師既預知,願垂示誨。」
祖曰:「非吾知也。斯乃達磨傳般若多羅懸記云心中雖吉外頭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于汝。汝當諦思前言,勿罹世難。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時傳付。」 後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屬後周武帝破滅佛法,僧璨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
誰縛汝
隋開皇十二年壬子歲,有沙彌道信,年始十四,來禮師曰:「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 師曰:「誰縛汝?」
曰:「無人縛。」師曰:「何更求解脫乎?」信於言下大悟。服勞九載,後於吉州受戒,侍奉尤謹。師屢試以玄微,知其緣熟,乃付衣法。偈曰: 「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華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 」師又曰:「昔可大師付吾法,後往鄴都行化,三十年方終。今吾得汝,何滯此乎?」即適羅浮山,優游二載,卻還舊址。
舍利化眾
初唐河南尹李常,素仰祖風,深得玄旨,天寶乙酉歲,遇荷澤神會問曰:「三祖大師葬在何處?或聞入羅浮不迴,或說終於山谷,未知孰是?」會曰:「璨大師自羅浮歸山谷,得月餘方示滅,今舒州見有三祖墓。」常未之信也。常謫為舒州別駕,因詢問山谷寺眾僧曰:「聞寺後有三祖墓是否?」 時上坐慧觀對曰:「有之。」 常欣然與寮佐同往瞻禮,又啟壙取真儀闍維之,得五色舍利三百粒,以百粒出己俸建塔焉,百粒寄荷澤神會,以徵前言。百粒隨身,後於洛中私第設齋以慶之。
信心銘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毫里有差,天地懸隔。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違順相爭,是為心病。不識玄旨,徒勞念靜。
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莫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
止動歸止,止更彌動。唯滯兩邊,寧知一種。
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背空。
多言多慮,轉不相應。絕言絕慮,無處不通。
歸根得旨,隨照失宗。須臾返照,勝卻前空。
前空轉變,皆由妄見。不用求真,唯須息見。
二見不住,慎莫追尋。纔有是非,紛然失心。
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
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由境滅,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元是一空。
一空同兩,齊含萬象。不見精粗。寧有偏黨。
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急轉遲。
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
任性合道,逍遙絕惱。繫念乖真,昏沉不好。
不好勞神,何用疏親。欲趣一乘,勿惡六塵。
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智者無為,愚人自縛。
法無異法,妄自愛著。將心用心,豈非大錯?
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由斟酌。
夢幻空花,何勞把捉。得失是非,一時放卻。
眼若不睡,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一如體玄,兀爾忘緣。萬法齊觀,歸復自然。
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動無動,動止無止。
兩既不成,一何有爾。究竟窮極,不存軌則。
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盡淨,正信調直。
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
非思量處,識情難測。真如法界,無他無自。
要急相應,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
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忘絕境界。
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若不如是,必不須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但能如是,何慮不畢。信心不二,不二信心。
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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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姓孫,汴州陳留 (今河南開封)人。幼年即愛好佛教,四處遊學。河北、江南、西北等地,都有留下了他的足跡。真可謂涉歷三國,備觀齊、陳、周。許多法席,他都前去聆聽,工於問難, 善於博究。調逸古今,遠近聞名,自號為「三國論師」。其長處是機警過人。
開皇十年被迎入京城,敕住於興善寺,連任寺主,治寺有方,成就顯著。開皇十七年被皇上下敕封為二十五眾第一摩訶衍論主,故著「十種大乘論」。內容包括一通、二平、三逆、四順、五接、六挫、七迷、八夢、九相即、十中道。並對量經論做了大量的闡釋。這些都成為當時初學佛者之重要依據。又於總化寺弘通此論,開導學眾,又撰《十地論》二卷,探討幽微,詮釋疑難。
隋仁壽二年隋文帝下敕於各州建立佛塔,主管官吏們物色大德分赴各州主持此事,但大多資歷、道行過淺而難以勝任。為了開闡佛法,廣布皇風,僧璨親自率領同倫、洪遵律師等,充當使者。即將出發時,向隋文帝辭行,文帝親自授予靈骨,慰問優渥。僧璨對隋文帝說:「陛下乃佛法得以弘傳之希望所在,我等得遇明主盛世,充任使者,實不勝幸,怎能以朽老為由而有負朝野之期望呢!」文帝聽後,龍心大悅,曰:「法師等不是可以回到故里,親事弘化嗎?宜令各地官員,善加接待。」僧璨即奉敕送舍利到汴州福廣寺。剛到公館時,異香如煙充塞滿院。等到要把舍利放進塔裏時,又是香氣四溢,且放青光。...仁壽末年,又敕於滑州修德寺建塔。起初把舍利放於館中,夜間則放黃光,照遍全室,有一千多人同見。....文帝聞訊,極表讚歎,更加崇敬。
當時,有一道士,本是江南人氏,因陳朝被攻破,遂入京城,住於玄都。該道士對於「三玄」很有造詣。當他講解《老》、《莊》時,僧璨每次都前去聆聽,或與之討論義理,或提出問題加以詰難,相互酬對,轟動一時。王公大人對他倆之機警通博都極表讚歎,也頗多受益。當時皇上曾下敕令該道士講《老子》五千文,京城公卿,都前去聽他講解。唯獨不許僧人前去參加,僧璨讚賞其學術,遂率領十多個門人前去聆聽,且帶著行床,直接到該道士之館所。雖然門衛森嚴,但他旁若無人,直入講席,弄得連門衛不敢阻攔。....此外,當時佛教教界也有一位高僧,名叫吉藏,辯才無礙,精通玄理,名重當世。皇上常希望有人能辯倒他,遂於大業五年加集了三十多個論士,令吉藏登席講解,並接受眾論士之詰難,當時的僧俗二界都把此次集會看成是一次盛會,都想前去參加。僧璨是此次集會之論士之一。他接連提出了許多難度很高的問題,與會者都以為吉藏此次將難以酬對了,但是吉藏一一準確解答了。大家又都認為僧璨這下可沒話可說了,但他很快又提出一些更尖銳、深刻的問題。如此往復四十餘番,吉藏仍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皇上叫雙方暫停了片刻後,雙方又開論難。又進行了二、三十番,方才散席。與會者無不誇讚吉藏之博學與辯才,亦十分讚歎僧璨之慧發鋒逝,機敏雄辯。那次論辯。那次論辯從中午一直繼續到傍晚,還是沒有分出勝負來。集會後,皇帝抓住僧璨的手說:「法師之學問、辯才見諸今日,真是名不虛傳啊!」並親自為他拿著塵尾、什物等,以表彰辯功。但是僧其人不貪榮華,不慕虛名,對於朝近賜以之高位重賞,一概不受,認為這些東西只會徒增惱,於修道毫無益處,實乃當時沙門之楷模。他於大業九年卒於興善寺,世壽八十五。弟子僧鸞、僧鳳並以承繼其思想、風範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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